记忆不感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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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H』落幕 The Echoing Hearts<互相回响之心>

  “实在是,哦先生,我已经不知道怎样才能感谢您了,您真是个大好人……”

  男人优雅地欠身,轻轻颔首,水晶镜片压着他细长的睫毛,发丝里嵌满旅途的风霜:“不,是我应该谢谢您,美丽的小姐。”

  阿纳斯塔西娅·克里夫兴奋地理了理乱糟糟的发丝,男人一直微笑地注视着她,这让她丰盈可爱的脸升起一团红晕,她扭头呼唤她的乡绅父亲:“父亲大人,请您好好招待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他帮了我大忙了。”

  “史黛丝,你现在就要去吗,不再等等?”女孩的父亲有些抱歉地皱眉,为自己女儿的失礼向陌生的客人道歉。阿纳斯塔西娅按着胸口不停点头:“是的父亲大人,如果……如果我现在不去的话,我想会失去这位先生给我的勇气的。”

  “请您原谅她的失礼,先生,真的非常感谢,对那位先生的仰慕已经困扰她很久了。”

  男人回以一个精致的微笑,扫了眼少女离去的背影,玩味地舔了舔嘴唇。

  人间流传着很多毫无根据的传说,夹杂着很多家族秘史和地方故事,少女们向往的骑士传奇和冒险故事往往是这样开始的,有这样一个正直、勇敢而又浪漫的骑士,他对禁地的警告不屑一顾,他跨上战马,提起银色的长枪,不顾劝阻,最后一定会带着魔龙的头颅载誉归来,美丽的少女捧着洁白的花束,和他在那血淋淋的头颅旁亲吻。

  老套的情节除了展示人类怪异的想象力外,至少还说明了一个问题,他们骨子里就有钟犯禁的天性,这并不是歧视,但也许……特瑞·伊恩若有所思,就像夏娃一样,女人尤甚?

  阿纳斯塔西娅·克里夫很快到达了布莱兹的庄园,起初造访这里的时候她心有余悸,但第一眼她就为那个高大温和的青年所倾倒,她不时带着女仆帮他打理荒废已久的城堡,渐渐地邀请他一同在乡下的原野上漫步。她给他讲关于他庄园宿居过狼人的几乎佚散的故事,问他是否会在幽深的旋梯上撞见提着自己头颅的幽灵。菲尔·布莱兹愣了愣,然后浅笑地表示他正是冲着那个故事买下庄园的,如果可能,他想要和幽灵见上一面,可惜上帝似乎保护着他,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我的姓氏是布莱兹,和他们一样,这很有趣不是吗,没理由遇不上。”他最后如是说,他的风趣和勇气让她更加折服,死心塌地地爱上了他。

  阿纳斯塔西娅踮着脚,从门口雕塑的腹中取出钥匙,轻车熟路地穿过幽深的回廊。菲尔·布莱兹不在,她找遍了他喜欢待的地方,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房间前,房间的门没有像往常一样锁上。

  布莱兹说,那里是他生病的弟弟,阿纳斯塔西娅有次撞见他刚好从他弟弟的房间出来,俊俏的脸上好像是被碎裂的器皿划破的伤痕。她吓坏了,继而跺着脚:“他太过分了!你可是他哥哥,这样不离不弃地照顾着他,我理解,菲尔,生病的人心情不会很好,但他不能这样对你。”

  “这不关你事。”菲尔·布莱兹难得态度冷淡,顺手把门锁得严严实实。

  家里的客人听完她的诉说显得头疼不已,阿纳斯塔西娅记得他按着额头非常遗憾的样子:“听您这么说,我想您真是爱上了一个好男人,他对手足之情显然是非常在意的,性格也没话说……您既然不能放弃他,为什么不去告诉他您愿意和他一起照顾他的弟弟,接受他弟弟这个……让人头痛的麻烦——和他一起呢?”

  阿纳斯塔西娅同意他的说法,但站在这扇门前她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去见见那个麻烦,布莱兹是个好人,对于弟弟的过分采取包容的态度,她想起他脖子上那一长道血痕,热心肠的乡下少女决定好好教训不知好歹的小子。

  门打开了。

  阿纳斯塔西娅提着裙子,原本准备好的尖利又粗鲁的质问在狭小空洞的室内完全派不上用场。房间打扫得很干净,因为也实在没有什么好打扫的,一张巨大的床盘踞在室内,羽毛垫子和被褥堆在一起,布莱兹生病的弟弟几乎被埋不见了。她不甘心地小步绕着床,先是在一个角发现了一只毫无血色的赤足,它很瘦,其实只露出了干净的脚趾。一条链子从旁边探出来,她不知道它的起点。

  少女突然有些理解他心情不好的原因。

  “我……”她觉得应该和他说些什么,生病了又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应该需要安慰,“我是……你哥哥的朋友,阿纳斯塔西娅,嗯……”

  “……阿纳斯塔西娅……”

  的确,火雷霆拧门的声音没有这么怒气冲冲。

  米特·布拉斯特靠在床头,隔着下垂的帷幕面无表情盯着房间的角落,正对着他的是一幅硕大的油画,它的尺寸更适合放在城堡的会客厅或者是书房。那是泰姆瑟提的布莱兹一家,每天他一睁开眼就和他们杠在一起,尽管他觉得火雷霆那张脸比较耐看,为此也不拒绝幼年的火雷霆,但每天对着这么一张死者们的肖像,他快疯掉了。

  “嗯,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史黛丝……能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吗?”他的声音非常年轻,带着点少年的清润干净,阿纳斯塔西娅认为他不像想象中那样难以沟通。

  这一切都太好笑了,史黛丝……哈,布莱兹,你是在怀念吗?

  “他的弟弟……?”

  少女看见一只缓缓升起的胳膊,握住靠他最近的一根床柱,看上去他在试图坐起来,阿纳斯塔西娅快步走进去,她可以帮他。

  “哈哈哈哈!弟弟……?!”

  姑娘愣住了,少年身上的垫子滚落下去,他蜷起一条腿,用力把自己推高。雪白的长发遮住了他的面容,一双染着血丝的蓝色眼睛从里面看定了她,他发出尖锐的笑声,身下垫子上的血点仿佛跟着刺耳的笑声在阿纳斯塔西娅的脑海和眼前旋转。

  “他告诉你的吗,他这样告诉泰姆瑟提未来的女主人的吗?哈哈!是,没人比我们更像兄弟了,但他在说谎!”急速锋跪在床上,露出脚踝的镣铐,“好姑娘,我告诉你吧,我是……他的情人,看这里……”

  他扯开衣领,瘦弱的胸膛上满是不堪入目的痕迹,阿纳斯塔西娅浑身颤抖地抬起头,少年微微一笑,声音有些沙哑:“美吗,那是他留下的。”

 

  “你吓坏她了。”

  急速锋筋疲力尽倒在床上,仰脸喘着气。干净的皮肤从他体表消失,他的胸膛一览无余,胸腔里的器官安静地躺在骨头之间。那张脸已经不是人的脸,额头淌着血,是火雷霆阻止他吸食少女的血时情急之下砸出来的。

  “……我该庆幸你好歹没拿这副样子去吓她么?”火雷霆直起身,有些头疼地看着昏迷的少女。

  “难道我没有好好教导过你吗,哦那么抱歉,我们是要诱杀猎物,而不是一见面就吓跑他们。”急速锋冷笑道:“如果你看不下去,可以让我吃了她,那样我有足够的力量维护这个皮囊。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有什么理由伪装,亲爱的布莱兹?你让我日日夜夜注视你的家人,入睡前是他们的脸,醒来想象他们长满毛的样子,这不公平,你限制我的自由,就不能强迫我还得变成讨人喜欢的样子,我又不是你可爱的装饰品。

  而且目前看来,”他休息够了,努力把自己挪到床头,嘲讽似的笑笑,“至少目前未来的女主人和你品味不对,她不喜欢我。”

  “说够了?”火雷霆低头望着修女,“教我,怎么让她忘掉。”

  “如果我拒绝呢?”急速锋无所谓地耸肩,挑衅地看着他。火雷霆紧了紧双手,关节咯吧咯吧响个不停:“那我们就得搬走。告诉我,我不想对你动粗。”

  “……你知道,对你我总是倾囊相授,如果你不知道,就说明我也做不到。”急速锋无害地笑笑:“哦你得明白,频繁的搬动我也不好受……其实你何必跟我绑在一起呢,布莱兹,我永远不会对你的家庭忏悔,到死也不会,你所做的毫无意义。不让我作恶也是一样,狩猎对我来说,就像他们人类的一日三餐。”

  “至少……”火雷霆看着他,搞不清这是第多少次按捺下揍他一顿的冲动,“你现在不能。”

  “但我总归是会可以,因为你留下我的命。”急速锋耸耸肩,做出一个悲伤的表情,那下面就像是陷阱:“你是个伪君子。”

 

  “我好像听说,有人冒领了我的身份,真让人伤心。”

  急速锋翻了个白眼,随手抄起一个垫子朝声源方向砸过去,没听见蝙蝠被拍在墙上的声音,于是窝了一肚子火。绝地轰怀里抱着垫子,啧啧叹息着:“有个问题我困惑了很久,你这个惹人烦的弟弟,怎么还会有人抢着领回自己家去?”他扭着脖子,适应着变回人形,顺便躲避急速锋拍过来的第二个垫子,“一百多年前看你那可怕的伤势,以为我就要失去我亲爱的弟弟了,现在看来,你的布莱兹把你照顾得不错——怎么,他居然,没被你吓死?”

  “你总算承认了,”急速锋哼哼冷笑,“我就知道,我要告诉布莱兹,他绝对误会我了,你才是真正的恶魔!”

  绝地轰很是受用地点头,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优雅笑容:“我可不敢同他争功,把毒药藏在自己的血里,让你吃下去,然后亲手杀了你,”他显得有些惋惜,“我以为就会结束了,谁知道,你还是把事情搞砸了。”

  “特瑞哥哥,”急速锋顿了顿,认真地看着他,“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比谁都明白我在说什么,我的末弟,装傻改变不了现实,也不能把你变成真正的傻瓜。米特·布拉斯特,急速锋……你就是现世最优秀的炼金术师,炼金术能做到怎样的地步,你了然于胸。”绝地轰推了推眼镜,拆穿他的谎话:“人类的血是活的,哪怕一点异样都很容易察觉,其实毒在他的血里,凭你也能察觉到——啧,我得让血族们知道,让他们闻风丧胆的安提德鲁文里,还有这么纯情的一只。”

  “哦,去他妈的,‘阿波罗’会杀了我,他一醒过来就会第一个把我烧成灰!你这个混蛋,”急速锋悚然地看着他,惹到那个放话和上帝叫板的疯子,他才不想尝试,“难道我偶尔想有片刻的安宁,你都要来毁掉它吗?!”

  “我很抱歉,但假期结束了。”

  急速锋撇撇嘴,火雷霆送那女孩回去了,他要离开,时间剩下得不多:“他会杀了我。”

  “说得好像他放弃过这回事似的。”

  “曾经有那么一瞬间他放弃过,”急速锋狡辩道,“真让人寒心,拥着小猎人共筑爱巢的绿毛蝙蝠专程来刺激他亲爱的末弟,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兄弟!”

  赫克鲁德……绝地轰愣了愣,他陪他的血猎走完生命的最后一段路程,握着他苍老的手直到最后。在力元霸家族的坟冢前他求他吸干自己的血,但力元霸深吻着他,平静地合上了眼睛。他定了定神:“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困扰,没弄清原因我就不舍得下地狱。你看,十几个世纪了,我还在祸害人间。”

  “哦……绝地轰……你这个,这个伪君子,无耻之徒。”

  “注意你的言论我亲爱的弟弟,如你所知我同那些大人物比起来,不幸正好小肚鸡肠得很,你最好祈祷你的人间之行不要和我产生什么瓜葛。”

  “好吧!好吧,你赢了,那么就请请请请你,”急速锋打桩一样说了好几个please,甩着双手,“我们今天把帐两清,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请不要拿你令人作呕的嘴脸介入我的生活,感激不尽。”

  “据此我只能给你再记上一笔。”

  “随你。”

  血族兄弟在甜蜜的相互诅咒里动作却丝毫没有落下,急速锋饮下绝地轰递过来的陶罐,从里面抬起脸砸砸嘴抱怨他的品味,被绝地轰丢过来的衣服把血糊了一脸。他继续指责兄长的粗暴和审美,把绝地轰贬得一无是处自己则乐在其中。急速锋还在尽情数落,绝地轰的耐心就要耗磬了,抬腿一脚把他踹翻在床上。

  “嘿!你这混蛋特瑞!”急速锋蹬了两下腿愣是翻不起来,在垫子里闷闷地骂骂咧咧,“你就和那个凡夫俗子混下去吧,最好你可怜的胳膊有朝一日和他小腿差不多!”

  “米特,已经一百多年了……”

  贯穿了他心脏的血猎,生命和人类没有太大的区别,急速锋这才反应过来,力元霸在世的话,他的兄长才懒得搭理他。他在兄长背后骂了一句,不情不愿勾着他的脖子,特瑞·伊恩攀上窗台,纵身一跃。

  “那个新生儿有一半吸血鬼的血统,但是灵魂很脆弱。”

  “嗯哼,”急速锋在他怀里哼了一声,“你哪次给我出过好主意。”

  “别告诉我你从骑士先生那里终于学到了道德。”

  “……”

  布莱兹的庄园离他们越来越远,圆月悬挂在吸血鬼们的头顶,急速锋探出头,荒野之上有一道黑影快速地穿过黑死病和战争洗劫过后的土地,那里麦子在静静地生长。他和火雷霆在垂直的空间里擦肩而过。

  “我从他那里得到的,和赫克鲁德给你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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